左宗棠听说,连连称是:“确论确论。单是中兴八旗将帅,起湖北者,多隆阿、舒保、穆善图、金顺、丰绅、富升、长顺这一班人,当时很替国家作事,可惜后来太平下来,都因不识汉文的多,未能个个大用。内中只有那位都兴阿,能够自草奏疏,也能识
将材,颇有古大臣之风;当时
中号称八旗圣人。他以荆州将军诏为江北钦差的时候,曾向鄂抚胡文忠公要求调取抚标中军胡世英同行。至调所,札胡世英有几句是:沿途纪律严明,秋毫无犯,本将军
之情,有非笔墨所能罄者等词。”
左宗棠不及再待姚龙勋往下再说,立即接问
:“这样讲来你不是还是一位翰林
么?”
那时左宗棠本已走了几步的,忽被太后将他止住,还当方才那句说话,只好对着平常世侄说的,对于当今天
,似乎觉得不甚妥当;但又不好当场去骗太后,只得老实奏知。太后本来在怪左宗棠的,自然也没有甚么说话。
第二年的元旦,左宗棠又因神机营的一位贝勒,犯了一件营规,左宗棠即把他重杖四十军,那位贝勒竟因羞愤自尽。恭王奏知太后,几个满洲御史,也去奏参,太后也因左宗棠奏贺那万寿的折
上面,曾有三多字样,三多者,乃是多福多寿多男
的典故,太后本是寡妇,如何使得。早就知
左宗棠不为
这京官,可巧江南吏治窳败,便把他放了两江总督。
左宗棠听了:“兄弟就瞧二位面上,不与计较。兄弟此次来任两江,两
再三谕知整顿吏治。”
藩台因见左宗棠正在盛怒,不便就替那位姚观察说情,当下糊敷衍了一会,才散衙门。第二天,藩臬两司,方去单见左宗棠,替着姚龙勋求情
:“相侯昨天责备姚的说话,很能整饬科场之弊。但是姚
究竟考过相侯,倘若真的前去参他,恐防不知内容外人,信
雌黄起来,相侯反落量狭之名。司里打算劝着姚
不必在此候补就是。”
藩臬两司:“说起这位都将军,时人很以他能重用那
左宗棠说着,又蹙眉:“兄弟知
‘红羊’以后,任两江总督的,都是一班
材,如曾国藩、李鸿章、
新贻、李棠羲、沈保桢、曾国荃、刘坤一等等,谁非中兴名臣。何以竟把江南吏治,
得这般坏法。”藩臬两司一同答称
:“历任制台,本是好的,只因各
的属员,也是中兴的将吏居多。既是中兴的将吏,有了大功,缺少人众,屈居末位,难免没有尾大不掉之势。”
左宗棠听说,他就老气横秋,对着光绪皇上,一本正经的教训起来:“皇上第一件事情,总要好好的念书。”光绪皇上只好
首答应,也没甚么言语。
太后因为左宗棠是一湖南腔,没有听得清楚,心里又恐左宗棠真是一位三朝元老,倘是说的
要说话,自然须得牢牢记着。当下虽见左宗棠业已下了阶沿,忙又去把左宗棠唤住,郑重其事的问着
:“你对皇上讲的甚么说话呀。”
左宗棠又微微的一笑:“朝廷放你学差,原是要你好好的衡文,你偏不耐烦去校卷,有了人才如左老三的,不能录为门生。如今竟来江南
你长官,你照例还得向我
参。我瞧你这
台,却非大学之
,乃是小人之
。此
非其
的人员,岂可在此作
。你曾
官河南,不知造些何孽。”左宗棠一
气说到此
,便向江宁藩司说
:“方伯快快替我行文河南,调取姚
的劣迹。”
把左宗棠的老绰号叫了
来,在那贝
一经叫
的当
,很为着急,生怕太后责备,不料太后一听老
二字,竟会掩
葫芦起来的朝着大家说
:“这个绰号,谁个刻薄鬼替他取的,真是活画。”
那位贝听了此话,方才把心定下。退
之后,又把此事,逢人告知,闹得长久,连左宗棠也有所闻,但是无可如何,只好任人背后叫喊。
姚龙勋见问,赶忙将腰一的肃然答
:“职
曾放此差。”
左宗棠说了这句,还怕各位司不信他的说话,怪他辱及大员,急又把他那篇文章,朗朗的先背破承题,次背起讲两比,最后又背后比;背着一段,即问姚龙勋一段,何
不佳,究要甚么文章,方能
着秀才,姚龙勋直至此时,方始知
这位左制台在翻老本,自然只好竭力认了疏虞之罪。
左宗棠听了此话,更加发起火来:“你既是个翰林,自然知
文字优劣,我那年小考的卷,请问那一
不佳?”
及至左宗棠一到两江之任,第一天传见司,就见有个名叫姚龙勋的侯补
员,曾于癸巳小考,放过湖南学政的。忽然想起了他的那年小考试卷,确为平生第一次的佳文,竟被横遭摈斥,没有
泮,便以恶声问那姚
员
:“你的姓名,似乎曾经放过湖南学差的。”
左宗棠陛辞那天,又奏了一派国计民生的老话,太后因见左宗棠已是望七的人了,此次京恐防难得再会见面,似乎又有不忍骤别之心,只好指指光绪皇上,对着左宗棠说
:“你是老臣,此次
京,总得好好的整顿两江吏治,一时不能急切回京,皇上年纪渐渐大了,你有临别赠言么?”
姚龙勋此时早已忘记前事,因思翰林,并不算错,忙答
:“职
确曾
过翰林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