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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回冷眼孔翻得转一席成仇(2/4)

过公因叫人写了一个“眷小凝”的大红全柬,坐了一乘大轿,跟着几个家人,竟抬到下来拜铁公。铁公见了名帖,知是过公,鄙其为人,忙躲开,叫小丹只回不在,过公下了轿,竟走寓内,对小丹说了许多殷勤思慕之言,方才上轿而去,铁公暗暗想:“我是他的对,他来拜我甚么?莫非见屡屡算计我不倒,又要设法来害我?”又暗笑:“你思量要害我,只怕还甚难。但我事已完了,明日要回去,那有闲工夫与他游戏,只是不见他罢了。”又想:“他虽为人不端,却也是学士之,既招招摇摇来拜一场,我若不去回拜,只我傲无礼了。我想他是个酒,定然起得迟,我明日赶早投一帖就行,拜犹不拜,使他无说,岂不礼智两全?”

用见铁公说得斩截,知不可,只得回家报知冰心小运。冰心小听说不来,反:“此生情为有情,义为有义,侠为有侠,怎认得这等分明?真可敬也。”惟运所谋不遂,不得已只得又走来见过公商量:“这姓铁的,一个少年人,明明为贪,却真真假假,百般诱他不动,虽说去,却又下去,只怕他暗暗的还有图谋,公不可不防。”过公:“我看此人如鬼如蜮,我一个直人,那里防得他许多。我在历城县,也要算一个豪杰,他明知我要娶你侄女儿,怎偏偏要走到我县中来,与你侄女儿歪缠,岂不是明明与我?你骗他落,他又偏偏不落;你哄他上当,他又偏偏不上当。我那有许多的功夫去防范他?莫若明日去拜他,只说是恭他豪杰之名,他没个不来回拜之礼。等他来回拜之时,拚着设一席酒请他,再邀了张公、李公、王公一班贵人同饮。饮到半酣,将他醉,寻些事故与他争闹起来,再伏下几个有力气的闲汉,大家一齐上,打他一个半死,气,然后告到冯。就是老冯晓得他是堂官之,要护他,却也难为我们不得。到临时,歹,放了他去,使他正也不敢视我历城县的人,岂不快哉!”运听了,喜的打跌:“此计痛快之极,只要公。”过公:“我怎的?他老是都堂,我父亲是将拜相的学士,那些儿不如他?”:“既公主意定了,何不今日就去拜他,恐他明日正不知去了。”

算定了,到了次日,日未就起来,叫小丹收拾行李,打,自却转央一个店上小厮拿了帖,来拜过公。不期过公已伏下人在下打听,一见铁公来拜,早飞报与过公。刚等的铁公到门,过公早衣冠齐楚,笑哈哈的迎将:“小弟昨日晋谒,不过聊表仰慕之诚,怎敢又劳兄赐台顾?”因连连打恭,拱请去。铁公打量只到门,投一名帖便走,忽见过公门迎接,十分殷勤,一团和气,便放不下冷脸来,只得投了名帖,两相揖让。到了厅上,铁公就要施礼,过公止住:“此间不便请教。”遂将铁公直邀到后厅,方才施礼序坐,一面献茶,过公因说:“久闻台兄英雄之名,急思一会。前蒙辱临敝邑时,即谋晋谒,而又匆匆发驾,抱恨至今。今幸临,又承垂顾,诚为快事,敢扳作平原十日之饮,以饥渴之怀。”

,我断断不来。”

正说不了,只见运忽走了来,看见铁公,忙施过礼,满脸堆笑:“昨日舍侄女铁先生远来谊,特托我学生柬奉屈,少表微忱,不识铁先生何故见外,苦苦辞了。今幸有缘,又得相陪。”铁公:“我学生来殊草草,去复匆匆,于礼原无酬酢,故敬托使者辞谢。今日之来,不过愿一识荆也。而蒙过兄即谆谆投辖,留恐非礼,去恐非情,正在此踌躇,幸老翁有以教之。”:“古之好朋友,倾盖如故。铁先生与过舍亲,难就不如古人,乃必拘拘于世文?如此甚非宜也。”运说完,过公大笑:“还是老丈人说得痛快!”铁公见二人互相款

铁公茶罢,就立起:“承长兄厚,本当领教,只是归心似箭,今日立刻就要行了。把臂之,留待异日可也。”往外就走。过公拦住:“相逢不饮,真令风月笑人。任是行急,也要屈留三日。”铁公:“小弟实实要行,不是故辞,乞长兄相谅。”说罢又往外走。过公一手扯住:“小弟虽不才,也忝为宦家弟,台兄不要看得十分轻了。若果看轻,就不该来赐顾;既蒙赐顾,便要算宾主。小弟相留,不过少尽宾主之谊耳,非有所求也。不识台兄何见拒之甚也?”铁公:“蒙长兄殷勤雅,小弟亦不忍言去,但已束装,行倥偬,势不容缓耳。”过公:“既是台兄不以朋友为情义,决意要行,小弟留,也自觉惶愧。但只是清晨枵腹而去,弟心实有不安。今亦不敢久留,只求略停片时,少劝一餐,而即听驱车就,亦不为迟,庶几人情两尽,难台兄还不肯见谅?”铁公本不留,因见过公情厚谊,恳恳款留,只得住下:“才拜,怎便好相扰?”过公:“知己相逢,当忘你我,台兄快士,何故作此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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