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死！臣等实系燕白颔、平如衡。”天：“汝二人既系燕白颔、平如衡，已为学臣荐举，朕又有旨征召，力何辞而不赴，却更改姓名，去勾挑山黛？此中实有情弊，可实说，免朕加罪。”二人连连叩，奏：“微臣二人，本一介书生，幸负雕虫小技，为学臣荐举，又蒙圣恩征召，此不世之遭际也，即当趋赴。但闻圣上搜求之意，原因山黛女有才，而思及男中岂无有才过于山黛者乎？故有是命。臣恐负征召之虚名，至京而考，实不及山黛，岂不羞士而辱朝廷？故改易姓名为赵纵、钱横，潜至京师，以就山黛量才之考。不期赴考时山黛不，而先命二青衣与臣等比试。张寅所呈十四诗，即臣与二青衣比试之词也。臣因见二青衣尚足与臣等抗衡，何况山黛？遂未见山黛而逃归。途遇学臣，再三劝驾。臣等自惭不及山黛，故以小疏上陈，愿归就制科，以藏短也。又幸蒙圣恩置榜首及第六，实实恩之无已也！然历思从前，改名实为就考；就考实为征召；辞征召而就制科，实恐才短而辱朝廷。途虽错，而黼黻皇猷之心，实无二也。若谓勾挑，臣等实未见山黛，也只勾挑二青衣也。伏乞圣恩鉴察。”

漫幽闲尽成，须知才之情。

天听说许多委曲，满心喜，：“汝二人才如此，而又虚心如此，可谓不骄不吝矣。这也罢了。只是你二人既中元魁，为何不早来会试？朕已敕学臣，一到即要召见，因甚直至此时方来？”燕、平二人又奏：“臣等闻：才为天下公，最忌夤缘。臣等幸遭圣明，为学臣所荐，陛下所知。今又侥幸南闱，若早京未免招摇耳目。倘圣恩召见而后就试，即叨一第，天下必疑主司之迎合。臣固迟迟其行，仅及场期而后。中与不中，不独臣等无愧，适足彰皇上至公无私之化矣。”天听了，龙颜大悦，：“汝二人避嫌绝私，情实可嘉。朕若非面审，几误加罪于汝。”因命张吏责谕：“衡文虽圣朝雅化，亦须自量。山黛之才已久著国门；即燕白颔，平如衡，为学臣特荐如此，尚不敢明试，而假名以观其浅。才既无类之才，乃公然求婚，且擅登玉尺楼，妄加调戏，何无忌惮至此！及受辱而归，理宜自悔，及复唆卿渎奏，以图报复，暴戾何！本当重罪，念卿铨务勤劳，姑免究。”张吏忙叩首谢罪谢恩。

天然后召山显仁，面谕：“平如衡，燕白颔二人俱少年英才，殿试后，朕当于二人中为汝择一佳婿，方不负汝女才名。”山显仁方叩谢恩而，遂回府与山黛细细说知从前许多委典之事。山黛方知赵纵、钱横果是燕白颔、平如衡，因与冷绛雪说：“燕、平二人即闱得意，圣上面许择婚，则平自归姊，燕自属妹，平郎与，可谓天从人愿矣；燕郎与平郎，互相伯仲，得结丝萝，未尝非淑人君。但有阁下一段机缘，终不能去怀。若是前日寻访不着，也还可解；不料我以题之诗访他，他即以和韵诗怀我，才情相对，安能使人释然？但许场后即来相访，不知为何至今竟又不来？”冷绛雪：“许场后来，则必场前有事；若场前既有事，则场中或得或失，场后羁迟，未为约。小须宽心俟之，定有好音。倒是贱妾之事尚属未妥。”山小：“此是为何？”冷绛雪：“天下事最难意料。妾虽知平郎得意，平郎却未必知妾在此。他少年得隽，谁不羡慕？倘有先我而得之者，为之奈何？”山小：“这个不难。待小妹与父亲说知，明日就叫一个官媒婆去议亲，便万无可虑矣。”冷绛雪：“如此方妙。”

到有才才到，谁知禁不情生？

山小遂与山显仁说知，山显仁随叫个官媒婆去议亲。那官媒婆去议了，来回复：“平爷说，‘蒙太师爷垂，许结朱陈，是夙昔所仰望而不得者，诚生平之愿。但恨缘悭，前过扬州，偶有所遇，已纳采于人矣。方命之罪，容殿试后踵门荆请。’”山显仁听了，说与冷绛雪，把一个冷绛雪呆得哑无言，手足俱，默然不胜愤恨。正是

天还要召山显仁，谕以择婿之事，忽天门放榜，主考已先献会试题名录来。天展开一看，只见第一名会元就是平如衡，第二名会魁就是燕白颔，龙颜大悦。此时燕白颔、平如衡尚囚首俯伏于地，天因命平。就叫近侍将会试录递与二人看。二人被系朝，又为张寅识破姓名，心下惶惶，惧有不测之祸，谁还想到会试中与不中？今见天和容审问，绝不苛求；平如衡忽又见自家中了会元，燕白颔忽又看见自家中第二名会魁。明明一个鬼，忽然变了仙，怎不快活？慌忙顿首于地，称谢：“皇恩浩，真捐踵不足以上报万一。”天：“汝二人不依不附，卓立之志，可谓竟成矣。”又说：“今日且完制科之事，异日还要召汝与山黛御前比试，以完荐举之案。暂且退，赴琼林宴，以光大典。”二人谢恩而退。走文华殿门，早有许多执事员役拿中式衣冠与他换了，簇拥而去。

且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