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根据张树声的报告认定李昰应就是乱首,经过几次询问,李鸿章虽知证据不足,但是为大清国计,必须定其罪名并加以处理。
至于如何处理大院君,清廷有人建议“将昰应羁留中国,令其富贵以终”的处理。之所以要把他留在中国,是为了避免大院君在朝鲜再度激发党争,坏了清政府在朝鲜问题上既定的“以夷制夷”外交策略。自从大院君被执之日起,高宗一再向清方求情,要求释放生父。就在大院君在天津被李鸿章等“会询”时,朝王还派赵宁夏等来津面呈咨文,要求清政府念其年老体弱,看在父子情份上,恩准其回国。最终,清朝政府宣布:“李昰应著免其治罪,安置直隶保定府地方,永远不准回国;仍著直隶总督优给廪饩,严其防闲,以弭该国祸乱之端,即以维该国王伦纪之变。”
然而,历史捉弄了清王朝。被决定永远不准回国的李昰应,在保定府被软禁不足三年,即由提议水不准复回的李鸿章以“甲申事变”后需收拾人心为理由,向清廷提出释放回国,这是后话。
清兵在朝鲜带走了大院君后,即开始了诱捕大院君之子李载冕及其部属的活动。李载冕在兵变后被大院君任命执掌兵权,吴长庆等在诱捕大院君后,害怕李载冕拥兵作乱,也将李载冕诱至南别宫拘禁起来。李载冕知道大院君一派已不可作为了,在拘禁中辞去兵权。
紧接着,夜间,吴长庆及副将张光前、何乘鳌、总兵吴兆有率亲兵庆字三营,奔赴“乱军所居”之枉寻、利泰两村,进行围捕。当时,起义士兵已知为大院君所欺骗而深感不安,但又不知所措,只好消极地观望形势。就在这个时候,突然遭到了清军优势兵力的围攻。清军与“乱党”短兵巷战,到天明时分,捕获了170余人,其余逃逸。经过审讯,杀了其中为首的10人,其余人交给朝鲜政府处理。
清军从诱捕大院君开始,到剿平叛乱者,完成了平定朝鲜内乱的任务,闵妃集团也借助清军之手,从根本上铲除了自己的政敌,重新夺回了失去的政权。
在这期间,日使花房义质曾经于8月20日面谒高宗谈判,提出如下要求:
一、朝鲜政府疏于负起治安责任,致使日本军人遭到杀害,以及日本公使馆遭到烧毁,朝鲜政府需对此负起责任,以书面谢罪,并履行以下各事项。
二、朝鲜政府在收到此要求书后十五日内,应缉捕凶手到案,并对其处以足使日本政府满意的刑罚。
三、朝鲜政府应为被害人办理隆重的葬礼,并支付被害人遗族日币五万元的补偿金。
四、凶手暴行所导致的日军之损害与出兵所需的一切费用,朝鲜国应负责赔偿。
五、今后五年间,驻在朝鲜国京城的日本公馆,由日军负责守卫。
六、除釜山、仁川之外,朝鲜政府并开放元山、咸兴、大丘等地让日商得以自由往来与经商。
因为中国大军到来,朝方有恃无恐,不接受日方苛刻要求。由于清军人数比日军占据优势,他们进入汉城后,既拘捕大院君,又镇压士兵起义,几乎包办了朝鲜政府的一切事宜。所以,日本人暂时停止了同朝鲜政府的交涉,坐视事态的发展。另一方面,清军逮捕和押走极端的排外主义者大院君,残酷镇压起义士兵,这对日本侵略者说来也是有利的。后来,花房见谈判没有任何进展,便运用恐吓的手段,致书高宗,责备朝鲜无修交诚意,悴然离开朝鲜京城去仁川,装出要决绝的样子,威胁朝鲜接受日本条款。
此时大院君已经被捕,并由中国兵船解送返天津。这时候,高宗完全倚靠中国势力来挽救自己的危机,日朝谈判也要借助中国的力量。
马建忠亲到仁川访花房,企图调解,但是,日使坚决拒绝中国参与日朝交涉。这是日本—贯的政策。因此马建忠所能做的,就是劝朝日双方和平会商,并暗中与高宗政府研究条款要点,提供意见,阴掣日本的奢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