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谈到练兵打仗，当然是新派行；不过讲谋略，以及财政调度、后勤支援，还是得靠旧派。”

“吴先生酒量怎么样？”王承斌指着酒橱说：“请你自己挑，别客气。”

“好！”吴少霖答得很坦率“说实话，我不但是一喝这么好的白兰地；而且也是一次发现洋酒居然是这么醇。”

看完这封信，吴少霖对杨宇霆油然而生知己；同时也不免惭愧，自觉并不如杨宇霆说的那么好。这两想加在一起，便产生了为报答知己，必须善尽努力的决心。

周秘书打开瓶，先例少许，请吴少霖品尝时；王承斌便问：“怎么样？”

“是。”周秘书问：“是在公馆，还是在这里？”

吴少霖想了一下答说：“就是斗，也是工作上的争好胜；反正不论新旧，老师都能完全掌握，再说，旧派也不能不护少帅，所以只要一旦枪对外，一定是团结的。”

“我也是这个看法。”王承斌又问：“郭茂哀此人到底如何？听说他是张汉卿的灵魂；是吗？”

“是！”周秘书间说：“吴先生住那家旅馆？”

周秘书对吴少霖说：“督军衙门在法国饭店有两个长房间，还空着一个；回我送吴先生去。”

不会去应酬，所以接着又说。“都是不相的，我都打电话去好了。”

王承斌复又谈起奉军中的许多新旧人；吴少霖或知或不知，一一据实而答，一直谈到天黑，周秘书来请席。

李芳岑便是李景林“此人我没有见过。”吴少霖老实答说：“为人如何？不甚清楚。”

“对！”王承斌说：“今儿晚上留吴先生便饭，你预备一下。”

“这瓶酒以储藏三十五年为号召，很不坏。”

吴少霖已想到他会问到关外的情形，从容答：“准备工作，得很札实；士气可用。”

吴少霖酒量不坏，也很喜洋酒；但对洋酒的知识有限，平时喝的只是与“五月黄梅天”作成“无情对”的“三星白兰地”而且只知“斧牌”此时望着酒橱，目迷五，不知如何开。

王承斌不断“吴先生，你的观察很刻。”他又问：“照你看，是新派行，还是旧派行？”

“好，好！”于是周秘书打开橱门，略一张望，取来一瓶酒，晶莹厚重的晶瓶，瓶颈上还吊着一块铜牌，光看华丽的外表，便知是名贵的佳酿。

“在这里好了，比较方便？”

“听说奉军新旧两派斗得很厉害；有这话没有？”

“烈一好了。”

“那么是威士忌呢，还是白兰地？”周秘书接着又说：“我看喝白兰地吧！”

幸而浙江绍兴籍的周秘书，对洋酒也很内行；、看他为难的神情，便即问说：“吴先生喝浅酒，还是烈一的？”

“你给我招呼一下。”王承斌接，代周秘书。

“一下车先到协盛德军装局看朋友，还没有找旅馆呢？”

这封信的信封与内容不符，名为陈叔和托转，其实是杨宇霆的亲笔；信中首先表明“老师”对他十分惦念，常常提到“楚材晋用”之可惜，接着攻讦直系已成“天下之公敌”如果南方有所动作，奉军一定会作有力的响应，最后才提到吴少霖，说跟他虽为初，但知此人“明大势、重情义、诚恳可靠”而且“明能”所以“此君不仅可托以腹心，且能担当大事”此后双方的秘密联络工作，可“委由吴君担任。”

“我这里洋酒很多。”王承斌转脸对周秘书说：“你回多挑几瓶好酒，给吴先生送去。”

“孝帅，”他将信封好递还“我静候驱策；请示联络办法。”

“言重、言重！倒是我应该仰仗大力。”王承斌问：“杨邻葛给了你密码本没有？”

“我也听说了，不过不如你谈得那么详细。”王承斌停了一下说：“照此看来，李芳岑倒也是个厉害角？”

是甚么事比较方便呢？吴少霖这样在想，却不便问；不过有一他已经会到了，王承斌特为辞掉曹家的饭局留住他，必是有很要的话要谈，自己心里该有个准备。

“好！如何联络？咱们回再研究。”王承斌话题一转：“你看他们准备的情形怎么样？”

饭开在王承斌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，一张长桌，用了三分之一，面对面摆了两副餐；王承斌代周秘书席相陪，于是又添了一副杯筷，王承试打横坐了主位。

“吴先生，你看看这封信。”

“也可以这么说。郭茂宸这个人，实、苦，确是人材；不过，气量狭了一。”接着，他谈了郭松龄与张宗昌冲突，最后化敌为友，义结金兰的故事。

“给了。”

菜不怎么好，酒却很讲究；有个很大的玻璃橱，陈列着标笺五缤纷，瓶奇形怪状的洋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