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一个总角之。”袁世凯答说:“姓徐,大概已经是新科举人了。”
“喔,请张先生说。”
“好!”张謇说:“我当然不能发你现银,用银票呢,又怕寄递中途失落了,也很麻烦。我有一个办法,不知
你愿意不愿意。”
“大哥,我看你的闱墨比我。”徐世光安
他说:“一定是五经魁,报来还早呢!”
“哪里人?”
“他是生员。”袁世凯说:“他原来浙江宁波人,乾隆年间迁居天津,他祖是河南南
知县,殁在任上,葬在河南汲县,他家以后就一直寄居在那里,所以他又算浙江人,也算直隶人,或者河南人。”
他这个朋友叫柯绍半,字凤笙,山东胶州人。告诉徐世昌说:“琉璃厂的吕祖祠,那里的签,最灵验不过,有求必应;有应必中。你何妨去求一求看。”
到得登榜那天,由半夜等到天亮,由天亮等到日中,捷报来了,不过徐世昌却格外难堪,原来他的胞弟徐世光中了第九十五名举人。
“这也要写在领据上?”
当时大发了一顿牢,但不
印结,领不到银
,只好忍气吞声照办。可是张謇虽然听说他背后大骂“何
支应所”觉得小人得志的那副脸嘴,令人齿冷;但还是很帮他的忙。
“这样说,他还是天津的生员,如果是汲县的学,就得在河南乡试。”
来所谓印结是这么一低服小的表示,不过画
押改为钤印而已,他觉得支应所欺人太甚了。
“你贵友的大名是哪两个字?”张謇又说:“领据上指明由某人去领,比较保险。”
张謇开了领据,指明由“原天津生员徐世昌“领”等这张邻据寄寄到徐世昌手里,他已经是新科举人了。徐世昌是与他的胞弟徐世光一起下科场的。三场考毕,在等候发榜的那一个月之中,功名心
,得失这念梗在
中,有些
不甘味、寝不安枕;常常往来的一个好朋友,便劝他去求一支签。
“亭,”他问“你这银
是要在京里用?”“是的。”
袁世凯觉得这话也不错,说:“叫徐世昌。五世其昌的世昌。”
这是真的吗?当然是真的,泥金报条上所写的,还怕会看错,报
“连三元”来讨赏,赏了二十两还
“好,好!费心张先生了。”
“报!”外面又闹了,徐世昌侧耳静听,报的是:“贵府徐大少爷郎世昌,
中壬午科顺天乡试第一百四十五名举人。”
“那么你要寄给谁呢?”
当下开发了喜封,在会馆中过一阵,等静下来不由得凄然下泪。
徐世昌听这一解,大为兴。再看诗后的“断曰”:“光前裕后,昌大其门
”益发满心
悦了。
“不是这意思。我要写明他的份,赴北闱当然不是监生,就是生员,生员就要写明哪一县的生员,所以我问他是哪里人。
再一想到,这回的保案中,张謇不过是以县丞保用为七品的知县;自己是同知,所谓“五品黄堂”凭什么要向支应所印结?
张謇懂他的意思,他这姓徐的朋友应北闱乡试,如今已经发榜,可能榜上有名,不过远在异国,未得京师消息,所以用了“大概”二字。
原来乡试发榜,弥封卷拆一名,写一名,从前一天半夜,一直要写到第二天晚上。向例写榜从第六名开始,前五名称为“五经魁”留到最后揭晓,那时已是第二天晚上,到拆五经魁的卷
时,闱中仆役杂工,人手一支红蜡烛,光耀如白昼,称为“闹榜”其时黄昏未到,所以徐世光说是“报来还早呢”
徐世昌欣然乐从,到了琉璃厂吕祖祠,看香火比它西面的火神庙还盛,信心便又添了几分。当下虏诚祷祝,了一支签
来,上面写的一首诗是:“八九玄功已有基,频添火候莫差池,待看十二重楼透,便是丹成鹤到时。”“这好象工夫还不到。”徐世昌说:“今科恐怕无望。”“不然。”柯绍半说:“照我看,这是指
闱而言,第二句‘频添火候莫差池’,是说你秋闱得意以后,要加
用功,多写写‘大卷
’,明年会试中式,殿试得鼎甲,那岂非‘十二重楼诱’
?”
又是“张先生”!听惯了他声声叫“老师”现在第二回听见这个称呼,实在有些刺耳。不过张謇还是很耐心地说:“本军的饷银,都是由天津‘北洋公所’发的;我现在给你一张领据,你寄给你的朋友,由他直接到北洋公所去领,岂不方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