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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回王进士挈家为县令岑秀才奉(2/3)

自从王公从省领凭回来,这些城乡亲友都来送礼恭贺,家中设席,翁婿二人应酬接待,忙了几天。祭祖后,择定十一月初三日起程。雇下两号大船,由路至台庄起陆。所有一应田租簿籍、内外锁钥,俱岑公收,格外三百两银,以备不时用。各所收房租,尽够逐日零星之费。家中留下老家人王朴夫妇一房人并一个小丫,自己只带了王诚、王谨两房家人,一个大丫、一个小厮赴任。村中只严公内外设席饯行,外席是王公翁婿,内席是王夫人母女、岑夫

且不说这边婆媳叙话,却说王士与夫人相商,意告病不。夫人:“既选着了,好歹去一两年,也是了仕。别人求之不得,好端端的告甚么病?”王公:“既去官,你母女们必须同去,家中何人照?”夫人:“现放着有女婿可托。”王公:“我也是这般说,但恐不日旨意下来,若许他一会试,他也就要门了。”夫人:“女婿总不在家,可托亲家母与梅女儿照,只怕还胜如男人。”王公笑:“若是这样,竟请他们搬了过来也罢。”夫人:“待我明日与亲家母商量,谅他们也不好推却。”

那边风也还朴实,只是有些蛮之气。登、青两府连界,想风土亦当相似。”王公:“此去登州也有二千余里,不知凭限缓如何?”严公:“只怕此时文凭已到省院了。”王公因有报在家,只吃过四菜,上了心,先辞了起。岑公门外,转来奉敬严公父,席终方散。

谁知到第三日,上司已行文到县,县尊持帖着吏房来促领凭。王公只得先去拜了本县,定于本月初十日赴省院领凭,恳其起文书,由府申司呈院。这领凭之事,经由衙门俱有规礼,此番王公赴省,往返也费了二百余金。回到家中,已是闰十月下旬。因是没海地方,凭限急,因与岑公署起之事。此时两亲家母早已商量明白,将岑夫人那边箱笼细已搬过这边西院安放,惟家庙并家什等仍着岑忠在那边居住看守。岑夫人意就在这边西院住下,王夫人:“西院邻着园未免空阔,又照不着,这边只好暂住几天。我们起了,姆姆就好在上房东外间房,里间我们安放箱笼在内。这西上房西间原是他姊妹住的,他小夫妻好在里边房,内外都好照料。”商量已定。

岑夫人自有了这个媳妇早晚侍奉,料理家事井井有条,一切不须自己费心。婆媳、夫妻十分亲是不必说。梅娘又常在老母面前说王小母女许多恩义,岑夫人也万分激。及说到王小情愿誓不相离的话,岑夫人虽然心,只为这话是说不的,且还有一个雪挂在心中,因:“这姻缘都是前生分定,不是人力勉得的,将来只可听天由命。”梅娘:“姑姑说得极是。大约人心不合,便是无缘;人心既合,这姻缘就有分了。”

里边王夫人也因丫报知,先要起,岑夫人再三留住,终了席母女辞谢回家,因前厅有报喜之人,遂从后墙门回去。岑夫人与新妇一同送,到了后园里,月娥悄悄执了小梅的手:“妹妹说的话果然应了。明日千万过来,我有话说。”小梅答应,已送门外,直看他母女了门才转回来,严太太:“明日王公去了官,他家中无人,只好托大相公与他照了。”岑夫人:“前日与亲家母说起家常,才知他族中竟无亲人,亲家母的娘家也是江南人,他父亲在这里官时对下的亲,后来告病回去就没了。又无兄弟,闻说他父亲承继了个侄,也只生得个女儿,因遭倭寇作之后,路隔绝,竟有十余年不通音信。如今虽然家殷实,尚无息,说起来就泪汪汪,也是个暗苦。”严太太:“正是呢,若说他夫妻的为人是极好的,或者得迟些也未可知。论王太太只有四十三四岁,人又健旺,也还好生长哩!”岑夫人:“他说生这个姑娘后又生过两胎,都不能保留。”严太太:“这有,命中生就,不来的。如今了官,还该劝他娶个妾才好。”岑夫人:“亲家母曾劝过他,倒是亲家不肯,耽搁下了。”大家叙话良久,日已平西。严太太婆媳都要告辞回家,岑夫人还要留住,严太太:“客去主安,老也搅扰了三日了,主人也好歇息歇息。老改日再来。”此时外边轿已伺候,岑夫人又装了一大盒心茶果与小学生放在轿内。婆媳再三作谢起,岑夫人与新娘一同厅相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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