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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回胡茜芸闺阁私监闻相如秋闱(2/4)

到了次日,眉不展,面带忧容。茜芸小已知其意,私下对闻生:“哥哥这两日莫非为纳监之事么?爹爹一时无措,小妹积有五百金,聊以为赠!”闻生:“贤妹如此厚情,生死不忘!愚兄若得侥-,决当加倍奉偿!”小:“我要你还,倒不借了。只是不可使爹爹知。我已对母亲说明,你只说与母亲借的便了。你回书房去,我叫邬妈送来。”果然见邬妈笑嘻嘻的拿一个拜匣送来。闻生接了银,心正想:“难得表妹如此好情!若不是他,我纳监不成了。我想他的才貌可谓绝世无双,不在方小之下,若得他为妻,也可以我之愿了。只可惜是亲表兄妹,不便成亲。”又想:“古人温太真《玉镜台》的故事,千古以为谈,姑表兄妹也无妨碍。况且那个起课的说我六、七月间有一个奇遇,是一位绝佳人,若是错过,再不能够了,这课明明灵验。我想方小果然有约,小又不曾睹面;方公自贾有那一番之后,又不知允与不允?如今表妹如此有情,况且才貌绝世,若当面错过,后来方小之事又不成,岂不悔杀?但只虑母舅、舅母不肯。”心中左思右想,又不好开,因此不忍起不觉的病将起来。

最是闲中相恼,竹枝拂杀苍蝇。

暑到偏生懒惰,风来顿解炎蒸。

恼煞梁间紫燕,双双飞珠帘。

午睡荷香正,晚风茉莉初开。

闻生看了,连声称赞:“不唯字字生妍,香奁佳句,亦且清新俊逸,直追右丞。一向不知妹妹有如此大才,直令男愧死。”小:“俚鄙之句,要求哥哥指教才是。”因要看闻生的诗,闻生就把路上的拿与小着。小也十分叹赏,看了又看,不忍释手,说:“哥哥如此佳句,小妹愈觉形秽矣。”因看到后面《舟中人》的诗,笑问:“哥哥遇着甚仔人?想是相如遇着文君了。”闻生也笑:“薄命书生,那得有此奇遇?途中偶然,并非有意。”小正又要问,只见外面:“老爷回衙了。”便一齐同房来。

宋砚如新如旧,呈毫题懒题。

哪晓得茜芸小也与闻生一样的想,害了一样的病。养娘邬氏早窥其意。一日,邬妈对小:“这两日小为何闷闷昏昏?何不到园中去消遣消遣!闻得大相公这两日也病起来,起不得。小何不就去望他一望?”小:“去便去,只怕母亲要说。”邬妈:“自己兄妹,又有我跟着,怕怎的?”小果然同了邬妈到园中来,也没心看玩景致,竟到闻生书房中来。

到了晚间,同吃晚饭,闻生就对胡公夫妇又说起要借银纳监的话。胡公:“自己甥舅,你的功名大事,些微之间,何必说借?但只是才到任,目下费用尚且不足。你如今要俊秀援例须得三百金,连使用得四百金方足。日又迫,如何是好?我的光景,你在此亲见,并不是吝惜。”闻生听了此语,沉不语,又不好再说。回到房中,心下想:“我只指望见了母舅就好京,如今又没有银,不能纳监,今岁又不得场!”十分纳闷,一夜无眠。

消愁残诗一卷,解冰桃数枚。

看了,沉一回,就拿来袖了。闻生翻转来,里长叹一声:“不如意事常八九!”养娘接:“有甚不如意事,不可与

玉镜台前思往事,伤心唯有月明知。

只见日影横窗,芭蕉映绿,桌上琴画潇洒。闻生倒在一张榻上,午睡正。小就叫邬妈不要惊醒他,轻轻坐在椅上,将他案一看,只见砚匣下半张笺。取来一看,只见写

侍儿:“你把我昨日的那张诗拿来。”递与闻生:“哥哥不要见笑。”闻生展开一看,只见题目是《夏日闲居》,是几首六言绝句:

临得门亭未了,侍儿香阁。

文园伏枕已难支,望断金不自持。

绡帐芙蓉暗,罗衣扬柳枝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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