绮语永沉黑-狱,庸夫空望上清。
沙小技大冷成,野骛安知澡雪鸿;
一番磨炼一重关,悟到无生心自闲;
明月外,净红尘,蓬莱幽谧四无邻;九霄一脉银河,
过红墙不见人。
“哈!这些不是月夜幽会的写照吗?”陈文述象发现了什么宝贝似地兴起来,他将忆丁香
的诗和记梦的词妙巧地联系起来,再稍加注释,就制成了龚自珍与顾太清偷情的凿凿铁证。
渐渐地,她的心在清贫的生活中得到了超脱,能够安详地对待一切苦难,无大喜无大悲,只要心定气闲,繁华和清贫也就没有了多大的区别。这心境全在她的一首诗里。
贱妾岂自惜,为君教儿成。
随着时光的推移,丈夫离世的陰影在顾太清心中渐渐淡隐了一些,她又开始恢复了与京中文人雅士的诗词往,太平湖畔的王府里又重新焕发了活力。与顾太清
往密切的诗友中,就有当时名扬天下的大文豪龚自珍。龚自珍是浙江人,
于书香世家,才华横溢,著作等
,他的诗词灵逸而
峻,
为顾太清欣赏。象龚自珍的“落红不是无情
,化作
泥而护
!”之句,顾太清觉得简直可以作为自己此时生活情景的写照,她的辉煌时代已勿匆而过,现在纵使化为
泥,也可以好好栽培自己的儿女呀,诗句教会了她无怨无悔。
几殉泉下,此
不敢轻;
惊觉后,月华,天风已度五更钟;此生
问光明殿,知隔朱扁几万重。
最后,龚自珍被得无安
之
,只好带着一车书,郁郁地离开了京城。龚自珍一走,似乎传闻更成了事实,顾太清有
难辨,终于被奕绘与妙华夫人所生的儿
载钧逐
王府,在西城养
营租了几间破旧的屋
,安置自己和一双可怜的儿女。
龚自珍士及第后被授为内阁中书,现在已升为宗人府主事,这是个清闲无事的职位,这位江南才
才华无以施展,只好寄托于诗词之中,因而成了顾太清家中的常客。顾太清品
端庄肃洁,虽然是寡居之人宾客盈门,却坐得稳,行得正,以诗词会友,别人没有闲话可说。
诗中将陈文述庸俗鄙劣的神态刻画得活灵活现,陈某见诗后气得直翘胡须,可又奈何不得顾大清。这些事似乎就这么在轻笑浅骂中过去了,却不知一颗灾祸的已就此悄悄埋下。
很快,京城里传开了有关顾太清与龚自珍的绊闻,人们对这一类的消息本是十分
心的,再加上一些无聊文人的煽风
火,很快就将事情编造得有滋有味,有凭有据。不怕你龚自珍、顾太清能妙笔生
,就算你有一万张嘴,这
事情总是说不清。于是
言飞语、指责叱问向他们袭来,让他们毫无招架之力。
陋巷数椽屋,何异空谷情;,
从富丽堂煌的王府一下落到风雨难敞的旧屋,还有那躲不开的鄙夷和讥讽,顾太清彻底失去了生活的信心。一死追夫而去是何等的轻松痛快,可看着一双
地望着自己的儿女,只有忍辱耐贫地活下去,有泪也只能向诗中诉说。
然而,《兰因集》刊行后,陈文述特意托人送了两本给顾太清,里面竟赫然现了署名顾太清的“
明新咏”诗一首。顾太清哭笑不得,觉得此事太过荒唐,便回赠了陈文述一首诗:
一骑传笺朱邸晚,临风递与缟衣人。
空山徒倚倦游,梦见城西阆苑
;
探得真源何所论,繁枝叶尽须删。
碧城行列休添我,人海从来鄙此公;
在诗后还有一句小注:“忆宣武门内太平湖之丁香。”太平湖畔距贝勒王府不远的地方有一片茂密的丁香树,开
时节,清香袭人,袭自珍常留连其间,所以有了这首诗。诗中提到的“缟衣人”是谁呢?人们猜是顾太清,因为她住在“朱邸”王府中,又常着一
白衣裙,她与龚自珍是诗友,龚氏写成诗作,递给她品析,本是情理之中的事。
然而就在奕绘王爷去世的第二年,一场波澜兴起,最后竟成了顾太清的灭之灾。
呜呜儿女啼,哀哀摇心旌。
这年初秋,龚自珍写了一首“己亥杂诗”象他的其它诗作一样,很快就在京城文人中传抄开来,诗是这样的:
但风波就是从这里开始的。当年受到过顾太清讥讽的杭州文人陈文述这时到了京城,他也看到了这首“己亥杂诗”他没从诗中品什么意境,却找
了一些微妙的把柄;大家都默认诗中的“缟衣人”是顾太清,而顾大清又名“
”诗言“梦见城西门苑
”表面上是梦见丁香
,可骨
里谁知不是梦会顾太清呢?恰好龚自珍在写了这首“已亥杂诗”后不久,又有一阕记梦的“桂殿秋”词传世,词云:
一场无中生有的“丁香公案”无端地把顾太清抛到了生命的底层。一次失夫,一次受冤,她已万念俱灰,只把希望寄托在一双儿女
上,勉力完成“化作
泥更护
”的使命。
任尔言成一笑,浮云不碍日
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