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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回清明节游春遇桃花扇暖翠楼掷(2/2)

说:“多谢杨兄费钞,另日叩谢!”贞娘见女儿事成,遂辞别众人,登楼而去。朝宗等四人亦各由旧路而回,四人之中惟朝宗喜不尽,欣然而去。

月休成谎,良缘到手难推让,准备着唐。

听分解、误走到巫峰上。添了些行云,想匆匆,忘却仙模样。

缘何十二巫峰女,梦里偏来见楚王。

朱楼一径斜,王孙初御富平车。

有词为证:

且说杨龙友陪着朝宗,定了梳栊香君的佳期,次日清晨,起来即往来,寻那阮大铖去。因是旧,不待通报,竟他后巢园内。未及扬声,只听得里面阮大铖:“俺阮圆海也是词章才,科第名家,只因主意一错,偶投崔魏之门,遂儿孙之号。如今势败,剩俺枯林囗【号鸟】鸟,人人唾骂,攻击。昨日祭丁,受了五秀才殴打;前日借戏,又被三公辱骂。无计分辨,幸亏盟兄杨龙友代设一计,叫俺替侯朝宗制备梳栊香君妆奁,以便求他疏通,到也有理。自昨一去,再不见回音,好不闷人!”龙友在外听的明白,外声说:“阮兄,想念小弟么?连日违教了!”阮圆海闻是龙友,急忙来,携手内。未曾坐定,即问:“侯年侄之事,怎么样了?”龙友:“小弟正为此事而来!侯兄佳期已定于三月十五日,不知兄代备之,可曾齐全?”阮圆海闻言,满面带笑说:“弟已备有三百金,仍烦老兄代为治办,不知兄可肯为一劳?事成,自当叩谢!”龙友说:“那用许多?弟遵命治办便是!”圆海内取银两,双手递过,龙友接银,门而去。

这侯朝宗下,贞娘并一应陪客迎接客舍,杨龙友见了,向朝宗一揖说:“恭喜世兄,得了平康佳丽!小弟无以为敬,草办妆奁、陈筵席,聊助一宵之乐。”朝宗时说:“过承周旋,何以克当!”贞娘向前说:“新人与杨老爷请坐献茶!”茶毕,龙友问:“贞娘,一应喜筵安排齐备了么?”贞娘说:“托赖老爷,件件完全!”龙友立起来,向朝宗一拱说:“今日吉席,小弟不敢馋越,就此告别,明日早来喜!”说罢,遂辞侯生而去。贞娘所请陪客丁继之等,上前作揖喜,遂请侯生更衣,女客玉京那扶持香君来,大家乐,二新人对面相见,真正:一是文章魁首,一是士女班。两下暗自欣羡,各生眷念。众鸨儿排下筵席,齐说:“院中规矩不兴拜命,就吃喜酒罢!”遂让朝宗、香君并肩上坐,丁继之、张燕筑等三人坐在左边,卞玉京、郑妥娘等坐在右边,人家饮酒歌弹,极其娱乐。不觉红日衔山,乌鸦选树,众人齐声说:“天晚了,送新人房去罢!”丁继之揽住说:“不要忙,侯官人当今才,梳栊了绝代佳人,合有酒,岂可无诗?”众人皆说:“有理!待我们取付新样笺,磨饱松烟,伺候挥毫。”侯生说:“不消诗笺,小生带有扇一把,就题赠香君,永为结盟之罢!”遂舒开扇,不用思索,提起笔来挥而成,乃是七言绝句一首。诗曰:

青溪尽是辛夷树,不及东风桃李

刘郎已桃源内,带怎不开?

读毕,说:“此老多情,送来一首妆诗,妙绝,妙绝!”众人听见,人家称赞。从新弹起来,劝新人饮酒,侯生与香君杯换盏,畅饮一回。谯楼已打二鼓,众人齐说:“天晚了,撤了席罢!奏起乐来,送新人房去!”侍女持灯,侯生与香君携手同房。侯生见香君微被酒熏,满面,比翠楼下相会时更觉宜人,情不自禁,轻轻抱上床,你贪我,说不尽云情雨意;颠鸾倒凤,只觉得风抖颤。正是:

众人见侯生如此捷,人家正在那里赞赏,忽有人报曰:“杨老爷送诗!”侯生接过一看,读曰:

生小倾城是李香,怀中婀娜袖中藏。

却说那香君,自从那日在翠楼面晤朝宗,见是个风,心中暗自欣羡,再不轻易下楼,亦不妄自见人,专待十五日成亲。及至佳期已到,贞娘绝早起来,正在着人卷帘扫地,安席排桌,忽杨龙友在来唤:“贞丽,今日是令佳期,昨许侯兄代备箱笼等,今已齐备,着人抬安置在房里,以助令新妆。还有三十两银与厨下,一应酒筵,俱要非盛!”贞丽见箱笼、衣服无不开备,又有酒席银两,喜不自胜,遂叫香君来叩谢。龙友说:“些须引意,何敢当谢!”正叙话间,忽:“新官人到门了!”但见朝宗穿盛服,冠得门来,满院之人个个称羡。正是:

虽非科第天边客,也是嫦娥月里人。

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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