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次日,忙写了一个“乡眷晚生”帖,来拜白公,白公就留住不放。
二人焚香吊古、对酒论文,盘桓了一日方散。到次日,白公来拜苏友白,苏友白也留下饮酒。自此以后,或是分题诗,或是看
品
,二人情投意合,日夕不离。
大家又游赏了三两日,白公就先辞:“我学生离家久,明日就要回去
主意定了,白公便对苏友白说:“学生有一事,本当托一个朋友与仁兄言之,但学生与仁兄相
在世俗之外,意
直告,不识可否?”苏友白
:“有何台论,自当拱听。”白公
:“非别事也。柳兄前日说白太玄,择婿的只
择来择去,有
当前,却又不问。我再三思之,此言甚是有理。今我学生也有一个小女,又有一个舍甥女,虽不敢说个绝世佳人,却也与白太玄的女儿依稀仿佛,不甚争差。今遇柳兄,青年才
,国士无双,恰又未娶,若不愿结丝萝,异日失
非偶,岂不是笑白太玄的,又将笑我学生了?不知柳兄亦有意否?”
却说苏友白自白公去后,心下想:“这赛神仙之课,真是活神仙!他
九原——秋时晋国卿大夫之墓地所在,后泛指墓地。
,方起缓缓同步回寺而别。正是:
苏友白竟自挂冠而去,府县来报了,心下也有些怏怏,随叫府县去赶。府县差人各去赶,那里有个影儿?府县回报,杨巡抚心下想
:苏友白虽是我的属官,但他到任不久,
白公心下想:苏友白虽说才
,我尚未见其人。今与柳生盘桓数日,底里尽窥:才又
,学又博,人
又风
俊秀。我遨游两京、各省,阅人多矣,从未见如此十全者。况他又未娶妻,若再误过,却不是他笑我的无定识了?只是还有一件:若单完了红玉这事,梦梨甥女却教我那里去再寻这等一个
他?他们岂不说我分亲疏厚薄了?若是转先说与梦梨,再替红玉另寻,这又是矫情了。我看他姊妹两个,才貌仿佛,情意相投,莫若将他二人同嫁了柳生,便大家之事都完了,岂不
哉!我看柳生,异日自是翰苑之才,功名决不在我之下。舍此人不嫁,再无人矣!
青共看情不厌,素心相对话偏长。不知
柳群峰外,鸟去云归已夕
。
且说杨巡抚,初意再三难为苏友白,心里也只是要他从这亲事。不期
说来无一言不验。只是起我的功名课,说我是翰林未坏,这就不可解了。”又游览了数日,想:我如今回去,料无人知觉。遂叫人雇了一只船,依旧渡过钱塘江而来。
苏友白听见说一女、一甥女,是两个,与赛神仙之言一一不
,甚是惊讶。忙应
:“晚生一时过激之言,老先生不以为狂,反引以自例,而
以寒素充东床之选,何幸如之!但只是晚生尚有一隐衷,不知可敢上达?”白公
:“知己相遇,何妨尽言。”苏友白
:“晚生虽未受室,然实曾求聘二女。其一人琴俱亡,已抱九原之痛;其一避祸而去,音耗绝无。在死者虽不能起帐中之魂,然义无复娶之理;在生者倘去珠复还,恐难比下山之遇。区区情义所关,望老先生有以教之。”白公
:“死而不娶,固情义之言;然柳兄青年,‘无后’之戒,又所当知也。去珠复还,别行权便;如其未还,安可株守?”苏友白
:“台教甚善,敢不敬遵。只恐晚生凉质菲才,不足辱老先生门楣之选。”白公
:“寒微之门,得
君
,不胜庆幸!”苏友白
:“既蒙垂
,即当纳采。但旅次不遑,奈何?”白公
:“一言既许,终
不移。至于往来仪文,归日行之未晚。”二人议定,各各
喜。
了。柳兄不知何日返棹?”苏友白:“晚生在此,也无甚事,老先生行后,也就要动
了。大都违颜半月,即当至贵村叩谒矣。”白公
:“至期当扫门拱候。”说罢,到次日白公就先别而去,不题。
却说苏友白回到寓,心下暗暗想
:“原来白公
中亦知有我,我若早去觌面求亲,事已成了。只因去寻吴瑞庵,遂被功名耽延岁月,归来迟了,以致白小
恨九原。这等看来,我苏友白虽死亦不足尽辜矣!但我初来,原无意功名,却是卢梦梨苦苦相劝。”又想
:“卢梦梨劝我,也是好意。只说是功名到手,百事可为。谁知白小
就死,连他也无踪影。总是婚姻簿上无名,故颠颠倒倒如此。前日赛神仙说我此来定有所遇,今日恰遇此人。又叫取历日来看,恰又是丙寅日,心下甚是奇怪:莫非婚姻在此人
上?一夜千思百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