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回 伉俪无情丽春院元君雪愤 yin
第七回伉俪无情丽春院元君雪愤滢冤得白rui珠gong二美酬恩
夫妻两足赤绳羁,嫁狗何能更逐ji。
女恋男与男恋女,到tou恩怨不相离。
这首诗说夫妇人lun之始,其相聚也,多在五百年前,绝非无因而合的。故世间恩怨不一,也有夫爱妻的,视妻如珍宝,言听计从,百依百顺;也有妻爱夫的,敬夫如父母,解衣推食,你恩我爱。这也是人之常情,不足为异。更有一zhong妻忌夫的,zuo丈夫的原没有什么不好,不知为甚缘故,见了他,如眼中之钉,随尔百般趋奉。他只dao嫁丈夫不着愁个不了,不是分床独宿,定是吃个怨命chang斋。又有一zhong夫怨妻的,zuo妻子的,或荆钗裙布,或粉白黛绿,也没甚么惹厌chu1。不知为甚缘故,zuo丈夫的见了,便千憎万厌,老实了,又dao他蠢坌;活动了,又dao他轻薄,毫无一些恩爱之情。不是待他冷落,定是将他磨灭,甚且有骂当说话,打当商量的。如此zhongzhong不齐,这等看来,不是天公错pei,实是前世一段因缘果报,三生石上,定然注得明明白白的。遇此者,直须欢喜领受,切莫怨天尤人,叫神叫佛,若不安分,咒诅怨尤,不惟无益,适足贾祸。至于有才的人,有情而无缘,亦是前世未结良因。故令今有世情莫遂,尤切不可恃己之才,造作绮语,污人名节,何也?才人绮语,往往恨己之有情无缘,也偏要巧语花言,将无作有,勒成一篇美丽诗词,动人观听,竟不知诬陷多少的人,使千古沉冤不白。所以笔铭说得好,dao:
毫mao茂茂,陷水可脱,陷文不活。
在下今说一个绮语诬人,因而招夫妻不相得的果报,以为世警。话说明朝万历年间,杭州钱塘县,有一个秀才姓山,名隽,字子佳,也是数一数二少年饱学之士。只是为人生得猜忌多疑,且傲睨纵xing不拘,家中出外,俱要人去奉承他,他再不肯奉承人的。妻弁氏,小名真娘,原是读书人家的女儿,zuo人极其贤慧。但有一事作怪,偏与山子佳一zuo了亲,便生成不相投,你往东,我便往西;你要chang,我偏要短。子佳才学虽有,面貌颇生得丑陋,真娘生得花枝一关,shen材又俊俏,言语又伶俐,更且吃得温吞,耐得热,众亲戚无不赞其贤慧,喜欢他活动。外貌好像轻薄的,其实心里甚是正经。山子佳待他,偏一日冷落一日,然真娘却能曲尽妇dao。
一日,子佳的母亲,见儿子自zuo了亲,见了妻子如同陌路,终日往书房里去睡,全无缱绻之情,便dao:“我劝他不转,待我请侄儿商量,劝他进房。”那内侄是子佳极相好的表弟,姓桓,名酉,字心伯。见姑娘请他,便走到山家来。那姑娘dao:“你两日为甚不来走走,你表兄的xing子,甚是作怪,你表嫂的xing子,又甚温存、极其贤慧,工容言德四件,我dao是俱全的了。不知为甚,偏不相合,一句说话,两句就是相骂,你入东,我入西。看他准日这样,我老shen也没法,我如今请你来劝他一劝,或者听你也可不知。”桓心伯dao:“这个容易,表兄极听我言语的,我到书房里去慢慢劝他,只是姑娘也要里边劝劝表嫂。”那桓心伯即往书房中去,见了山子佳。子佳dao:“表弟何来?”心伯dao:“姑娘请我来与你闲话。”子佳dao:“我猜着了。我猜猜你来劝我进房,可是么?”心伯笑笑dao:“进房要人劝的。”就诓他dao:“天下有得美妻而不进房者,除了木石之人,若有一窍的,恐断不如此。”子佳dao:“我原非木石,不知为甚见了这婆娘,气就冲起来,就要骂他。他见了别人,欢容笑口,见了我就像铁面夫人。所以觉得面目可憎,语言无味。”心伯大笑dao:“没正经,少年夫妇,又无甚冤仇,却为甚如此!我如今其实特来劝你,凡有事ti,要心上dao,是好就好了。譬如吃件东西,心上dao是他好吃,吃来就觉有滋味,若心上先厌他,上口就说无味了。你心上如今dao,我与他又无冤仇,他又原生得标致,又不cu蠢,如此作想,进去包你就好起来了。今日你听我,我与姑娘说重新斋个和合纸,作成我吃杯和合酒。”于是子佳的母亲,果然去请和合纸来斋了,将福物留心伯吃,两个说些闲话,心伯dao:“我送你进房,我今夜要住在你书房里了。”子佳被劝不过,勉强进去。
虽知天下事,再吃不得有心对有心的。两个你不睬我,我不睬你。自古dao:佳人有意村郎俏,才子无情美女蠢。”真娘又不好先开口,先开口恐怕dao他轻贱了;子佳见他不瞅不睬,心上又似不值得下气的一般,因此你不动,我不动,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