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史公曰：越虽蛮夷，其先岂尝有大功德于民哉，何其久也！历数代常为君王，句践一称伯。然馀善至大逆，灭国迁众，其先苗裔繇王居等犹尚封为万侯，由此知越世世为公侯矣。盖禹之馀烈也。

故越衍侯吴前在汉，汉使归谕馀善，馀善弗听。及横海将军先至，越衍侯吴以其邑七百人反，攻越军于汉。从建成侯敖，【集解】：徐广曰：“亦东越臣。”与其率，从繇王居谋曰：“馀善首恶，劫守吾属。今汉兵至，众彊，计杀馀善，自归诸将，傥幸得脱。”乃遂俱杀馀善，以其众降横海将军，故封繇王居为东成侯，【索隐】：韦昭曰：“在九江。”万；封建成侯敖为开陵侯；索隐徐广云：“敖，东越臣。”韦昭云：“开陵属临淮。”封越衍侯吴为北石侯；封横海将军说为案侯；封横海校尉福为缭嫈侯。【集解】：汉书音义曰：“音辽萦。”【索隐】：服虔云：“嫈音荣，县名。”刘伯庄云：“缭音辽，下音纡营反。成王也。”福者，成共王，故为海常侯，坐法失侯。旧从军无功，以宗室故侯。诸将皆无成功，莫封。东越将多军，【集解】：汉书音义曰：“多军，名也。”【索隐】：李奇云：“多军，名。”韦昭云：“多，姓；军，名也。”汉兵至，弃其军降，封为无锡侯。

【索隐述赞】句践之裔，是曰无诸。既席汉，实因秦馀。驺、骆为姓，闽中是居。王摇之立，爰东隅。后嗣不，自相诛锄。

于是天曰东越狭多阻，闽越悍，数反覆，诏军吏皆将其民徙江淮间。东越地遂虚。

元鼎六年秋，馀善闻楼船请诛之，汉兵临境，且往，乃遂反，发兵距汉。号将军驺力等为“吞汉将军”白沙、武林、【集解】：徐广曰：“在豫章界”【索隐】：徐广云在豫章界。案：今豫章北二百里，接鄱界，地名白沙，有小湖，名曰白沙阬。东南八十里有武亭，亭东南三十里地名武林。此白沙、武林，今当闽越京。梅岭，杀汉三校尉。是时汉使大农张成、故山州侯齿【集解】：徐广曰：“成共王。”将屯，弗敢击，卻就便，皆坐畏懦诛。

馀善刻“武帝”玺自立，诈其民，为妄言。天遣横海将军韩说句章，索隐郑氏音勾，会稽县也。【正义】：句章故城在越州鄮县西一百里，汉县。浮海从东方往；楼船将军杨仆武林；中尉王温舒梅岭；越侯为戈船、下濑将军，若邪、【索隐】：案：姚氏云“地名，今阙”白沙。【正义】：越州有若耶山、若耶溪。“若”“如”一。预州有白沙山。盖从如此邪。白沙东故闽州。元封元年冬，咸东越。东越素发兵距险，使徇北将军守武林，败楼船军数校尉，杀长吏。楼船将军率钱唐辕终古【正义】：钱唐，杭州县。辕，姓；终古，名。斩徇北将军，为御兒侯。【集解】：汉书音义曰：“今吴南亭是也。”【正义】：“御”字今作“语”语兒乡在苏州嘉兴县南七十里，临官也。自兵未往。

至元鼎五年，南越反，东越王馀善上书，请以卒八千人从楼船将军击吕嘉等。兵至揭扬，以海风波为解，不行，持两端，使南越。及汉破番禺，不至。是时楼船将军杨仆使使上书，原便引兵击东越。上曰士卒劳倦，不许，罢兵，令诸校屯豫章梅领待命。【集解】：徐广曰：“在会稽界。”【索隐】：案：徐广云“在会稽”非也。今案：豫章三十里有梅岭，在洪崖山足，当古驿。此文云“豫章梅岭”知非会稽也。【正义】：括地志云：“梅岭在虔化县东北百二十八里。”虔州汉亦属豫章郡，二所未详。

立馀善为东越王，与繇王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