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,那可得上紧些。”
这所谓“上紧”自是指谋夺大位而言,隆科多便又问道:“四阿哥,你刚才说另外有办法,是什么办法?”
“还没有想停当,就这几天我要好好筹划。”
“好吧!等四阿哥筹划定了,再告诉我。”
“当然!第一个要告诉舅舅。”
隆科多点点头说:“如果没有别的事,我可得走了。明天一大早就有事。”说着,站起身来。
雍亲王不便再留,起身相送,直等隆科多上了马,踏月而去,方始回到乐山书屋。整夜思索,大致把计划决定了。“没有看到那个藏放朱谕的盒子及朱谕内容以前,还不能说自己的办法一定行得通。”
为了四儿突然不见人影,弘历大为困惑。他有四名哈哈珠子,最亲近的除了四儿以外,是一个年龄最长,今年已十八岁的福庆。因此,他只有将他的困惑,向福庆去求解。
“送回京去了!”福庆答复他说“为的是四儿犯了错。”
“他犯了什么错?”
“那就不知道了。”福庆说的是实话,王成就是这么告诉他的。
“总有个缘故吧?”弘历吩咐他说“你替我去打听。”
福庆只有去找王成,得到的答复是:“四儿手脚不干净。”
这是宫中最犯忌的事,弘历替四儿担忧。然而他是偷了什么东西呢?何以送京之前不让四儿跟他见一面?这些疑问,仍然是福庆所无法回答的,亦只能去问王成。
“我自己跟小主子去回。”王成这样说,因为一切都布置好了,他原来就要在弘历面前有番话说。
他说,四儿又是赌输了钱,偷了雍亲王一只白玉斑指去变钱,人赃俱获,所以送回京去处治。
“奴才本来跟四儿说,你伺候小主子一场,如今再不能见小主子的面了,应该去磕个头。哪知道四儿做贼心虚,不敢来见小主子的面,还说最好别让小主子知道。奴才觉得他这也是一番孝心,所以禀明王爷,把他打发走了。若非小主子追问,奴才还不敢告诉小主子。”
这番话入情入理,弘历的智慧再高,到底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,何知人情险恶,自然信以为真。
“这回前去,当然是交内务府治罪。他这个罪名,还能活吗?”
当然是不能活了,不过取死之道,不在子虚乌有的偷玉斑指!王成为了安慰弘历,故意这样答说:“王爷已经交代了,这四儿伺候小主子读书有功。再说也很知道愧悔,能饶他一条命,就饶他吧!看样子,死罪可免,不过活罪总难逃了!”
“会有什罪名呢?”
“至少也得发到‘辛者库’。”
“辛者库”是被罪入官,充作奴隶的集中之地。皇八子胤的生母,即出于辛者库。弘历有一次便受“母亲”教导:“回头你八叔要来,别提什么辛者库的话。”因为那时他正在询问什么叫辛者库,所以钮祜禄格格有此叮嘱,而在弘历,印象就格外深刻了。
“喔,有件事,我将跟小主子回。”王成喜滋滋地说“小主子不是爱那四川马吗?奴才回明王爷,已经另外找了匹马,跟内务府兑换过来了。”
“喔,”弘历喜逐颜开“马在哪儿啊?”
“在咱们自己园子里的马号里喂着呢!不过,王爷说了,功课要紧。定规下来:逢三、六、九的日子才能让小主子骑着去玩。明天逢九,就能骑了。”
“好,”弘历说道“明天我还得骑着马去吃汤圆。”
一听这话,王成又惊又喜。惊的是果然不能忘情李金桂的汤圆;喜的是布置好了一套花样,正不知如何才能施展,此刻,可有了极好的机会了。
于是,他平静地问:“小主子是到哪儿去吃汤圆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