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这一问,弘历知要考他了。题目当然是由浅
,所以他不敢轻忽,明知脱
可答,仍旧想一想,以防万一的错误。
这样解释并不算太圆满,但到底只是十二岁的孩,皇帝觉得已是非常之难能可贵了,又何忍再作苛求。
“你这支枪可以打得很远,不过远了取不准,打三百步吧!”
“是!”“你平时打多少步的鹄?”
“这个说法不怎么透彻!”皇帝又问“你再说,莲跟荷的分别。”
“莲蓬。”弘历很快地说“剥去就看到莲
。”
由于皇帝有不太满意的表示,最争好胜的弘历便
神抖擞地说:“《尔雅》上说:‘荷、芙、蕖、其
茄、其叶葭、其本密、其华萏、其实莲、其
藕、其中的、的中薏。’照此说来,荷是总称,荷的每个
分,都有专门的名称,莲不过是其中的一
分而已。”
不一会儿,取到两支火枪,一支是皇帝御用的,一支尺寸较短但极良。皇帝一一检视之后,向弘历说
:“我要考考你!”
“在哪一音?”
“好!”这一次皇帝满意了“那么,莲是哪一分呢?”
“打活的。”
及至布置已毕,皇帝方取了五粒弹给弘历“你打五枪,若能四枪中红心,我有奖赏。”他拍拍他的
说“好
于是御前侍卫量准了位,在湖边立了个三百步的鹄
,同时展开警戒,看有没有人误撞
来,发生危险。
“莲呢?叫什么?”
不过,他也没有嘉奖,只问:“你的火练得怎么样了?”
“一先。”
“是!”弘历想了一下“譬如‘莲房’,决不能叫荷房;‘负荷’,决不能叫‘负莲’。”
“上次我看你三枪之中,只能中一个红心。如今可有长?”
弘历颇为失望,因为他自觉莲与荷的区别,已说得再清楚不过,谁知皇帝仍有不甚许可之意,不知是何缘故?因此,对于火虽自以为极有把握,却不敢说一句满话,只这样回答:“正跟十六叔在学。”
“不拘什么,”弘历答说“只要看见飞的、走的,能打的地方都打。”
皇帝笑了“你倒说理我听。”他又加上限制“先说,何以是一个字?”
这好像是祖孙俩要比赛枪法了,因而引了好些能够到得御前的
眷与太监,都要来看个
闹。
“急于见爷爷。这么走,快一儿。”弘历又说“下次不敢了。”
“取火枪!”皇帝又说“问敬事房太监要放生的鸟雀来。”
“你这孩!”皇帝呵斥“怎么不知
轻重!”
题目一下很
了。弘历想了一会儿,方始答说:“是一个字,可也不是一个字。”
皇帝就在晴碧亭中小憩。随扈的太监摆上茶果,皇帝抓了一把糖莲在手里,还有话说。
既然自己知错,皇帝亦就不再责备,说一句:“跟我来!”
“是下平声。”
“把我常用的火枪也取来!”
在晴碧亭畔的皇帝,看得大为惊心,急急喊:“别
,别
!当心摔着!”
“孙儿不敢说。”
“回爷爷,如今已不打死鹄了!”
到底只有十二岁,冲劲有,要收住却很难,弘历还是顺着势到了冈下,
着气笑,很吃力地喊一声:“爷爷!”往地下一跪。
皇帝忽然动了兴致“我倒要考考你?”他喊一声“来啊!”于是御前侍卫六保,疾趋上前,躬着腰静静待命。
“‘其中的’,的就是莲;‘的中薏’,薏就是莲心。”
“活的打什么?”
“喔!”皇帝颇为诧异“照这样说!你打火,已经很好了。”
“原是北方人,以莲为荷。后来就不分了,荷就是莲
,莲
就是荷
。”
“三百步、五百步不等,要看地方大小而定。”
“那么打什么呢?”
“莲与荷既可通用,又不可通用。哪些是不可通用的,试举例以明之!”
“莲字是平声还是仄声?”
“莲跟荷,是不是一个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