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家也没有。你们先别，听我说！”刘三姨从从容容地说：“了意外，第一要镇静。中风并不一定没有救，阿娃先骑回去看看，郑郎跟绣留在这里听消息。没事最好，万一真的倒了下去，办后事自然要郑郎来主持，我们先好好商量一下，有备无患，才不会了步骤。”

“姥姥今天也兴，自己带着小珠到后园去摘栀瓶，摘着摘着，忽然住手说：‘我的指发麻！’一句话没有完，人就倒了下去，嘴里吐白沫，人事不省。”

好好求一求菩萨，许个愿。今晚上斋戒沐浴，明天一早就去，先到刘三姨家歇脚吃午饭，下午到竹林寺宿山，起早烧个香，才见得你们俩的诚心。”

于是，他度过恬静的一夜；第二天趁午前比较凉，早早发。阿娃带着绣坐一辆车，他骑一匹小川，穿过皇城大街，向西而去。

“哎呀！”刘三姨在一旁失声叫：“那是中风啊！”“怎么会这事？”阿娃茫然四顾，哭着喊：“怎么办呢？怎么办呢？”

那女郎未及答话，忽然视线落于郑徽后，兴兴地喊：“绣姊！”

“那得准备牲醴。…”

刘三姨的住，郑徽已听李姥仔细说过，群贤坊西门，往南第二条街，朝北第五家；找到那里，一看宅第宏敞，门有个十七八岁的女郎在买甜瓜，郑徽便上前问讯：“请问府上可是姓刘？”

这番话说得郑徽大为佩服。心想刘三姨中倒有些丘壑，不可小看了她；于是安阿娃：“三姨的话不错，你先定下心来，回去看一看再说。不好歹，派人给我个信，带一匹来，顺便再接绣回去。”

这就找对了。郑徽听绣叫那女郎“阿青妹妹”她们先叽叽喳喳，抢着问好，然后把阿娃扶下车来，再介绍了郑徽。车另有那里的人照料，阿青把他们引到客厅来见刘三姨。

回到西堂，郑徽正一杯在手，顿然无语。她转述了李姥的话，劝他听从。

郑徽一兴，豪富公好事的脾气又发作了，不等她说完站起来说：“我去办。你别了。”

“三姨！”阿娃愁眉苦脸地说：“真没有想到这事，我得赶快坐车回去…”

刘三姨是李姥二十多年前在三曲的姊妹，但看上去比李姥年轻得多；四十的半老佳人，见了阿娃，十分亲。略略寒暄过后，便指着郑徽，笑问：“这位想来就是郑郎了？”

刚说了有三五句话，忽然厅外脚步匆促，郑徽探一看，是李姥家的工人张二宝，满大汗，一脸惊惶，跨厅来，也顾不得行礼，便向阿娃说：“小娘，你快请回去吧！姥姥得了急病了！”

这无论如何是李姥的一番好意，郑徽再也不能不识抬举了，便以一半兴，一半牢的语气答说：“好啊！烧完香再去问个卦，看看倒楣要倒到什么时候？”

“别着急！”郑徽转脸问张二宝：“请了大夫没有？”

一厅的人都发愣了！阿娃慌地问：“怎么？怎么回事？”

话是说了，备办牲醴的钱还不知在哪里？想一想，秋天的衣服此刻用不着，便拣了一包，悄悄送到东市的质肆，当了两贯钱，才能备办三牲、醴酒、香烛。

群贤坊是金光门以南第一坊，离平康坊总在十五里路左右；犊车走得慢，费了两个多时辰才到。

这夜，李姥邀郑徽到她那里去吃饭。为了斋戒，吃素，也不喝酒。李姥视如侄般，对郑徽特别亲切，说了许多勉励他的话；这是郑徽自韦庆度遭遇不幸以后，第一次到的温。

“只有一匹，我骑了，一郎就没有了。喔，”阿娃向刘三姨说“三姨这里借一匹吧！”

“鸣珂曲李家来探望刘三姨。”

阿娃毫不迟疑地应诺。她并不像李姥那样对烧香有兴趣，只是不忍拂逆；同时想到，借这个机会让郑徽去散散心，也不是件坏事而已。

“到东市去请了。”张二宝说：“情形怕不大好，小娘得赶快回去看看。”

郑徽不待阿娃介绍，便敛襟作揖，微笑着说：“我是郑徽，三姨好！”那刘三姨却不答话，只堆满了笑意，不住端详着，左看右看，把郑徽看得有些发了窘，她才，说了句：“好俊的人！”接着殷勤地让坐，待茶。

“车太慢了，得骑回去才好。”张二宝说。

“是啊！”那女郎说：“你找哪一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