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吓是有吓。”阿娃很老实地说“但这样也好，把我一路所受的外，吓得早发了来，免得成一场大病。”

就这时候，睡在里房间的绣，推门来，郑徽把今天不走的缘故告诉了她；又把贾兴找了来，叫他去问一问店家，有好医生请一位来。

阿娃估量了一下，确是支持不住，勉长行，会将小病成大病，反而不妙，便歉意地答：“真是，早不病，迟不病，偏偏要赶着回去过年，在路上病了起来，这是从何说起？”说着，长长地叹了气。

郑徽听了非常兴，可是医生又说了一句话，上把他的兴打了回去。

“到长安还得走几天？”她又问郑徽“五天够了吧？”

“这下舒服多了！”阿娃吃完粥，靠在绣肩说；长发散，但因被汗透了的缘故，显得又黑又亮。

“二十二。”

“你总算想得开。”郑徽说“也亏得那医生的手段妙。”

“请指教！”医生已开好方，递了过来。

阿娃也醒了。她微微张开，重又闭上，轻轻地说了句：“渴得很！”

郑徽赶放下灯台，通宵不熄的炭炉上坐着三壶茶，他斟了一碗，稍稍凉了，才把她扶着坐了起来，另一只手把茶碗凑到她边去。

“不行，医生说要退净了，才能起来行动。”

“但有一件，”医生一面坐下来方，一面叮嘱“得要好好静养，退净了，才能起来行动。不可风，饮务必当心。”

“不，起码得五天。”

那医生确是很明，阿娃服了药，盖上被闷大睡，满汗如浆；近午时分，退汗消，顿觉神清气，而且到饿了。

“今天腊月二十几？”阿娃问绣。

“啊！”她大声地说“那可真不能再耽误了，反正我的病已不要，明天就走吧！”

“病了！”郑徽失声叫。

“这不是已退净了，你试试！”她拉着他的手放在她的前额上——果然，清清凉凉的，跟他第一次探手去摸，得炙手的情形，完全不同。

“但是，”他仍旧不放心“医生说，不能风。”

“怎么一下病了？”郑徽锁着眉说。

于是，绣煮了粥来；郑徽一早起，还没有吃过东西，便陪着阿娃一起餐，粥菜只是一盘酱渍莴苣，两人却都吃得津津有味。

早宿。寒初唱，客店中已经灯火，人声嘈杂。郑徽起来剔亮了灯，拿到床前一照，只见阿娃双颊如火，鼻息重浊，伸手去摸一摸她的前额，得炙手。

“谢天谢地！”郑徽笑“昨晚上你老恶梦，我真以为把你吓着了。”

脉案上说阿娃“外邪从肌肤而”需要“串凉透表”开了些苏梗、薄荷、杏仁、甘草之类常见的药。郑徽没有涉猎过医书。但看他说病人的症象：“翟、昏、燥、肢”倒是一不错；料想方也绝无差错，便连声称谢，送走医生，立即派贾兴上街，照方药。

“你睡下吧！”郑徽毅然决然作了一个决定：“今天不走了，歇一天再说！”

等天大亮，贾兴请了一位医生来，细细诊了脉，说是受风寒，又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，才一下发作；“表一表，一大汗，就可见好！”医生极有把握地说。

阿娃喝完了，了气，掠掠鬓发，但神情仍显得极其委顿。

“昨天下午，上就寒飕飕的，大概是受了凉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说着，就要挣扎下床，可是刚一动，就赶把闭上，显然的，那是的缘故。

看来阿娃三两天内还不能房门，日已过了腊月二十；到长安，规矩走，起码还有五天的路程，不知能赶得回去过年不能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