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只有就地取材了！”延寿说。

“怎么？老！”胡里图不解地：“你笑得好玄。”

“何谓就地取材？”

胡里图考虑了好一会说：“试倒不妨试一试。不过先得跟乌娜诺说好。这件事如果她不愿，固无从谈起，就稍微有勉，亦不会有好结果。”

“为了昭君不能不下嫁单于，皇上恨不得吃我的！”延寿满怀委屈地说：“只望将来单于别忘了，他的艳福是我拿命为他换来的。”

“言之有理，我此刻就去。”胡里图矍然而起。

“这也可以。请引路。”

“这个办法，”胡里图有些茫然：“行吗？”

胡里图本就是这样想，所以听延寿这一说，立即作了决定，走石显的门路，将这张礼单大大打一个折扣。

我有要话奉告。”

胡里图“说得是！”他比较沉着了：“你看，这个麻烦该如何应付？”

“老，石相爷对你与以前大不相同，是不是？”

“诚然！所以胡将军，你必得设法说服她。据我所知，乌娜诺吃不吃，喜帽，最好你降尊纡贵，亲自登门去求。”

于是乌娜诺带着胡里图到她卧室。门便隐隐闻到一似兰似麝，莫可名状的异香，不觉心一，赶观鼻，鼻观心地

“请大家散一散！”胡里图的从人声说：“胡将军与主人有正事商议。”

“你以为他饶了我了？不！不！”延寿摇着手：“只为一时奈何我不得，也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，所以暂时放松一步。等这次喜事完了，我的命也就完了！”

“少不得还是那句俗语，得人钱财，与人消灾。”

就此时又来了一拨酒客，见是胡里图在座，有的退了去，有的索走来问讯致敬。看来此竟无法谈。

疏通石显是个铁定不移的主意，可是起来不容易。主要的是，胡里图此来，除了照例应该献的贡礼及馈赠中朝大官的仪以外，并无特别珍贵之可以取悦石显。

听这一说，酒客们逡巡各散。乌娜诺到此时方始问说：“胡将军何故如此？逾分的举动，震惊世俗了。”

胡儿亦很讲究尊卑长幼，所以藁街上最受尊敬的是，一个年逾八旬，在中国待了五十几年的琴工。胡里图每到长安，不去藁街则已，一去总是先访那老琴工。唯独这一次例外，直接便来到乌娜诺所经营的酒家。

“你说乌娜诺是奇珍异宝，这话一不错。我听说她生异香，但只有在枕席之间，香气才会发。倘或她肯牺牲相，能让石相爷真个消魂，又何事不可商量？”

“召集藁街上的富，看有什么金玉，奇珍异宝，暂时借来一用，随后补偿。”

乌娜诺有踌躇，一则无人看店，再则怕惹起闲话。想一想说：“后面有间屋还算僻静，就怕有人闯来，不妨请胡将军带来的弟兄们挡一挡。”

例外还不止于此。一门便朝上顿首，这是有求于主人的隆重礼节，以致所有在那里饮酒作乐的胡儿，无不诧异莫名。乌娜诺则是困惑多于一切，只俯在一边，有如待罪的样。

于是胡里图问：“姑娘可能暂片刻，随我到宾馆。

“何以见得？”

气，无可发，有意难一难你们。”

“你请！”延寿安坐不动：“我在这里静候好音。”

这是戏言，但生心里邪的延寿却有歪脑可动，盘算了一会，脸上浮起了得意的笑容。

“我是为所有呼韩邪的族人来求姑娘。务必请姑娘许我所请。”

“一定行，”延寿说：“事不宜迟，今天就布置起来。只请石相爷一个，备酒只要乌娜诺一个人。”

“不行，藁街上的情形，我很清楚。”胡里图摇摇“若说藁街上有什么奇珍异宝，只怕就是一个乌娜诺。”